山南小生

痛都痛了,那就绽放吧.

<POT。>逆Ⅰ|华村葵相关|短

这里是山南小生。
逆系列的首发在百度贴吧,逆Ⅳ正在赶工中。当初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就想写一篇关于葵小姐的文章,或许是为了纪念网王中我最爱的这位女性吧。祝观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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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1>
玻璃与檀木的盛大欢娱。
横平竖直。

“十三目,先手让我五目半,我赢了七目半,宍户太太。”女子用她那素手扶了下眼镜,扬唇微微一笑。
粉色的口红格外妩媚。
“啊……又输给华村小姐了。”对面的中年女人似有些失落之意,“小姐可真是厉害啊。”

而女人口中的华村小姐,恰是这个棋室中最有名头的人。她的棋招出乎一般人惯有的意料,甚至往往能在背道而行中夺得大势。
来这里下棋的人都暗中称她为“逆夫人”。

“宍户太太出手太谨慎,很容易错过一些先机。”华村略带指导地在棋盘上一点,“比如在此处,用‘碰’着实拘谨,不妥。”
“多谢指教。”女人笑弯了眼,自有几分成熟女性的温婉可言。她挽了袖口,把那些黑白子挑出来归入木质的盒子中。

华村也帮着收了棋子儿。

不同于往常的匆匆离去,今日的宍户太太反倒正坐着喝了口茶水,颇有几分平安年间棋士们的雅兴。

“宍户太太今日看起来不忙。”华村似有笑意在唇畔浮现。
“啊,今天儿子不用训练,我叫他骑车带我回家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宍户太太还真是好福气呢。”

女人们的谈话总是不免谈至此处,特别是对于华村这样的成熟未婚女性来说。

“华村小姐可要抓紧了,女人早些生孩子比较好,耽搁了可是会冒风险的。”
然而此话对于华村来说像是司空见惯,以至于她的表情没有浮上半分尴尬,相反平静得毫无波澜。她轻轻将鬓边的碎发挽至耳后,随即道:
“若是缘分到了,自然就能够找到归宿。我现在的当务之急,还是要好好培养那些孩子们,毕竟他们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啊。”

“华村小姐是老师么?不过温柔的华村小姐确实适合老师一职呢。”女子轻声一笑。
“真是失礼,没有和宍户太太介绍过我自己。”华村顿了一下,似在等候她的骄傲恣意蔓延,最终才说道,“我是一名网球教练。”

妇女眼中闪过一抹讶色:
“真巧,我儿子也在打网球呢。那以后可以请华村小姐指导一下他么?”

“当然。”华村也没有推辞,或许是夹杂了她的些许好奇吧,“这孩子多大了?”
“现在是冰帝的国三生。”

冰帝学园么?华村不着声色地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些高傲身影,在这个独属于冰的透彻的队伍中她突然想到了其中的某个少年,有着和冰截然不同的风格。

“莫不成……宍户太太的儿子,是冰帝正选中的,那个叫宍户亮的孩子?”她大胆地猜测,却是平静地等待着回应。
而宍户太太的反应却不像华村一样淡然了:
“华村小姐知道阿亮?”

“冰帝这样优秀的选手,我又岂会不知呢?”勾起一抹笑容,又是推了下眼镜,“不过榊教练带领的孩子们,也个个很可爱呢。”

不过多久,棋室的门被草草推开,携来了外界嘈杂的声响,倒和室内的环境格格不入了起来。

“阿亮,在这里哦。”宍户太太朝自家儿子挥了挥手。

这时华村才闻声朝门口看去。那个在她印象中要强热血的少年换下了运动服,在制服的衬托下有了几分乖学生的模样,不过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违和感。

“你……”宍户大步走来,却在见到华村时怔了一下。
“宍户君,你好啊。”华村站起身来朝宍户伸出了手,“还记得我么?城成湘南的华村葵。”

“华村教练。”他终是回忆了起来,伸手同华村握了手,或许出于自己起初没认出她的原因,间或低声道了句,“逊毙了。”
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,华村猜想他不太擅长同女性相处。

真是纯情的小男生呢。

“那阿亮我们回去吧。”宍户太太适时地帮儿子解个围,下一刻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,完全失了刚才的坐怀不乱,“不好……我忘记买菜了!”

“不会吧,妈……”

“哎呀今天想到你要来接我,太激动了嘛!”宍户太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“华村小姐一起去买食材么?”

华村摇了摇头:
“不了,我想我还是回家吧,毕竟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那阿亮你送华村小姐回去吧,等你回来我差不多也买好了。”没想到宍户太太提出了这样的要求,着实是出乎他人意料的。

见到宍户一瞬有些变化的脸,华村不禁在心底偷笑了下,最终开了口:
“不用了宍户太太,太麻烦宍户君了,我家也不算远,还是自己回去吧。”

可宍户太太并没有放过他儿子的想法,至少从她的坚持就不难看出:
“既然近就让阿亮送吧,华村小姐你不要客气,我们也是好几年的棋友了。”

华村还想再说什么时,却是宍户开口打断了没有止境的客套话:
“华村教练,走吧。”

华村也知再无法推辞,实则开始的推辞也只是怕宍户不自在罢了,现在既然他表示没问题的话,她也就欣然而受了。
她告诉了宍户她家的地址,见他了然点头后,她也像是满意一般地点了个头。
“宍户君以前骑车带过人?”

“嗯,带过长太郎。”他没有遮掩,但随后又加了一句,“他国一那年不会骑单车,真是逊毙了。”

“现在那孩子可高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如果他现在还没学会的话宍户君你可就有麻烦了呢。”带着些许调笑意味,华村坐上了宍户的自行车后座,走着青春文学的桥段,她的一只手顺势环住了宍户的腰。

感到宍户突然的紧绷,她微微一笑,解释着:
“很久以前妈妈骑车带我,我就是因为没有抓住她,导致从车上摔下来,开放性骨折。或许对于宍户君这样的男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吧,但……”

“真是逊毙了。”他没给华村说完的机会就已经骑动了自行车,“那这次抓紧。”

一种隐隐的感触此时在心底肆虐,华村道不清那该称作什么,只是携了些很浅的暖意。

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啊。

<2>
风瑟瑟地吹着,或许还带了几分春之料峭。世间的景象像是被风吹着跑,也很快地消失于眼前,像是加上了4x的快镜头。
人生若是这般走,又有几个美丽的瞬间呢?

“宍户君觉得,自己能走到怎样的境界?”

看着眼前飞逝的世界,华村突然开始感怀自己的渺小,尽管已经是个成熟的女性,却还是会偶然地迷惘,像个孩子。

宍户没有说话,华村猜想他是在考虑。

回忆总是在沉默中乘虚而入,如今她已不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女孩,但是过往的有些事情却还是没被时间磨去样貌。
时隔多年,那些往事仍在她心头,不曾改变。

她还记得,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斋藤,那时也恰是个春季,樱花初放之时。她总是喜欢坐在那棵歪脖子樱树下,看他在落樱缤纷中拉小提琴。
琴声悠扬,花舞漫天,像是绯樱为他的曲子而哭泣。
曲毕他轻启了唇。

她记得清清楚楚,当时他给出的回答是:

“我不需要走到什么境界,我只要做好当下每件事就可以了。”

当此刻宍户的声音和斋藤的交织重合之时,华村怔了。
那人的话语仿佛重回了耳畔,可她却再也无法回到年轻的光阴,也再也无法与他缱绻。

那种被回忆的浪潮所席卷而久久无法脱身的感觉,其实是一种最深的痛苦,像是触碰不到的希望。

华村突然靠在了宍户的背上,泪水只一瞬就已落下,腾起的些许薄雾,尽数凝结在她的镜片上。

在孩子面前丢死人了吧,华村想着,却还是忍不住落泪。
伤疤往往经久再揭越加疼痛。

就像是逆行的悲哀。

宍户什么都没说,不知是怕说错了话还是不忍打扰华村。他像是早已习惯外表的冷漠,来给人以最尖锐的沉思。

<3>
时间如同书页翻得飞快,当宍户的自行车最终停在家门口时,华村已平复了自己。
她的脸上没有泪痕,镜片上也不再有雾气,只是原本那双传神精致的眼眸,泛上了淡淡的红意。

“我曾经有恋人的。”

“他的名字叫斋藤远洋。”

“他的小提琴拉得格外好,就像你们在网球上的造诣。”

“我们相爱至深,曾经我们都相信能够有朝一日步入婚姻殿堂的。”

她的眉目平和,像是在以第三人称叙述一件遥远的事情,可是那样听来却是隐含着道不完的悲伤,终是氤氲在了心底,勾勒出了回忆的模样。

华村觉得今日的自己疯了,她甚至不能辨明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对这个孩子讲,可她的言语完全出于本能。

宍户难得静静地聆听着他所未曾体会过的故事,与其说是不屑,不如说是不知所措。

“可是他还是没能够等到那一天。”

<4>
斋藤去世的那日,华村仍旧坐在那棵樱树下,听他拉着小提琴。那天他的状态格外好,才被允许在华村的陪同下,到不远的地方散散心。

华村捎上了他的小提琴,她知道,他一定想要再拉上几曲,毕竟自从他患了鼻癌以来,就被强制要求静息,费神的乐器自是不会再让他碰。

果不其然,他沉郁的脸上难得的泛上了笑意,他把华村纳入怀中,说着:
“谢谢你,葵。”

提琴包因常年不用已经积了一层灰,原本纯正的黑色已在时间的摩挲下变为了乏味的灰色。可是两人一起走过的记忆,却在时间的摧残下越发濯亮起来,教人越发难以忘却。

明明陌生的旋律华村听来却那样熟悉,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是为她而生,近乎令她潸然泪下。斋藤比起以前消瘦了太多,憔悴了太多,可他的音乐,无论何时都有着灵魂啊。
如果不是因为病魔!

华村突然掩面而哭起来,那时的她说到底还是太年轻,才把泪水当做不值钱的东西肆意挥霍。

“别为我惋惜,现在还能再拉小提琴,我已经感到很欣慰。”

他的话循着乐声传来,如此平静与餍足,才让华村擦干了眼泪。抬头那刻,却被触目惊心的红色所震慑。她倏地站起身来,却被斋藤制止:
“让我拉完这支曲子吧。”

半分请求,半分命令,他把生命的终结赋予这支琴曲。

红色最后的狂欢。

最后一个音流泻自他的小提琴时,他的琴弦突然断了,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。

可是他却笑了,不顾鼻间涌出的鲜血顺着他的唇染红了整个下半面。

“快到你的二十岁生日了吧,葵。本来这首为你所写曲子是想到那时为你拉的,可惜我已经撑不到那一天了……”

“我虽说没能够在小提琴的领域好好发展,但至少在此刻,我已经出色地拉完了这支曲子,所以已经不遗憾了,我说过的,做好当下的每件事,就是一种幸福。”

“葵,你能笑给我看么?”

这是他的执著,他的坚强。

刚刚擦去的眼泪顷刻间又流出了眼眶,可华村能做的却只是扬起唇角,她无法拒绝斋藤最后的请求,她已经明白他们的诀别是不可能避免的,但是她从不后悔,不后悔陪他走过的这几年。

残樱纷扬几瓣,有些东西就已逝去。

<5>
“困在过去中无法脱身,华村教练还真是逊毙了。”或许真的是沉默太久,宍户的这句话才显得那样刻骨铭心。

不是安慰,却也不是一种嘲笑。
或许是独属于宍户的风格吧。

“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往北走,教练往南走,结果只会是被推着朝北,因为时间是没有办法倒流的。”他整了整领口,也许是不习惯去说这些话。

自己是在逆行啊,从现在往过去走,最终却又回不到从前,只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朝前流动着。

为什么不能试着,试着朝前看呢?

为什么一定要做着“逆夫人”,而不敢直面未来呢?

但是过去的痛,真的能够当做从未发生么?

“我去接妈妈了。”宍户也不再多说。

“等一下!”不知为什么,华村突然叫住了宍户,还未及他反应过来,脸颊上就留下了华村的一个吻。

“教练!你做什么啊!”

“转告令堂,别每次都旁敲侧击催我结婚。”她微微一笑,那些伤痛仿佛一瞬间被她压到了心底,她决心看向前方,不谈未来,不拘过去,做好当下,“不然我可是要抢走她儿子的。”

她想,一次,至少要尝试一次,哪怕结局还是回到起点,她也要学会去贯彻这个信念。

她开始相信,斋藤其实更愿意看到这样的她。

宍户“嘁”了声后偏过头去,华村看见他耳根泛上的淡淡红意。

<6>
当宍户的单车渐渐远离时,他隐约听见了华村的言语,循着樱瓣飘扬的轨迹而来:

“你很像远洋啊,很像很像。”

【逆Ⅰ 终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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