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南小生

【布休/休布】眼睛（短）

*文/山南小生
*其实很久以前就写好了拖到现在发orz
*风格偏平淡向，不喜勿喷
*祝观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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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热难耐的夏季，我与队友们踏上了日本的国土。二队的表现似乎误导了观者对于我们队的评价，无奈还是由我们来夺回应有的荣耀吧。

我们被安置在国际学校的宿舍里，那时在通往房间的走廊上，我看见一位身穿白衬衫的淡金发男孩正倚在窗边，手中拿了杯咖啡。他的身形非常熟悉，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。或许正因为如此，我才多看了他两眼，不知是否是我的目光过于炙热，他也抬眼望了我一下。那是一双蔚蓝色的眸子，细腻而又柔和，像是德国常见的矢车菊的花瓣。

“Guten tag.”经过他身边时，我问候了他一句。

他向我点了点头，算作回应。

“你认识他么？”走廊的拐角米海尔问我。
“不，不认识。但他有一对漂亮的眼睛。”
“这真是难得啊休米，但你说的没有错呢。”米海尔微微笑着，天真烂漫。

一队回归初次参赛时，我在看台上发现了一年前亚特兰大杯上的布雷特，那个亦对手亦朋友的人。

比赛结束后，我与他打了个照面。

“许久不见了布雷特，我关注了这次比赛，你们美国队，果然还是个好对手啊。”
“不是才见过吗？那天在走廊上。”

经布雷特一提醒，我才意识到究竟为何自己会觉得那个身影熟悉了。我居然没有认出布雷特来，我想大概是因为没有见过他摘下挡风镜的样子，或是他的眼睛太过亮眼，轻易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吧。

这样想着的时候，我竟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来想去拿下他的挡风镜。他先是一怔，下一刻后退了一步。

我这时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礼，慌忙停下手来，说了句“抱歉”后匆匆离去。

走开几步，又停下了脚，道：
“期待与你们的对决。”

下一次与布雷特见面仍是在学校之中，我们训练结束准备回到宿舍。我看见他仍旧倚着玻璃窗喝着咖啡。尽管离他很远，但他的眼眸却还是那样明显。

今天日本的天气很好，玫瑰色的云折射的淡淡的光透过玻璃映在他蓝色的眼睛中，那样透彻，甚至有些清冷的味道。

他仿佛低垂着眼，他是在看我吗？这种睥睨天下的傲慢气息是在向我示威吗？
可奇怪的是，面对这样的他，我骨子中的倨傲却没有蠢蠢欲动，我这是怎么了？

“休米。”身边的业利轻轻地提醒我，我却停顿了片刻才侧过头问他怎么了。
“上面，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“不，没有，我们回去吧。”我有些尴尬，于是低下头来快步朝宿舍走去。

一路上我在心中想着，下次请布雷特去喝杯现磨咖啡吧。
他应该不会拒绝。

不过布雷特是个大忙人。
看上去很简单的请喝一杯咖啡的事情也半天不能完成。
我私下里陆陆续续找他几次，却也未果。

第一次去寻他的时候，恰好遇上了他们的教练。简单地解释了下自己的意图，便得知布雷特他正在室内篮球馆。

我还算不紧不慢地赶过去，比赛却也还在胶着。他的身影在众人之中并不突出，可能还是因为那副挡风镜的缘故。
为什么，就是不肯以自己的双眼示人呢……

“Leader！”
“我明白。”他几步上前，只一瞬便截下了对手手中的球，一个转身传给了艾吉。

一道完美的抛物线，进球得分。

“Nice shoot！”与艾吉击了个掌，他回过头来却正好看到了这边的我。

接过一旁乔递来的毛巾擦了下汗，他随即朝我走来。
可我却不知道究竟怎么了，本来应该很大方的口吻现在却突然踌躇了，思索片刻，我竟冷冷地转身离开。

他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吧，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非常奇怪。
我虽然有着德国人谨慎的态度，却很少这样小心翼翼。
都是因为布雷特的那双眼睛吧，或许他不喜欢让别人看见也只是防着有人会被蛊惑也说不定。

之后几次半是无心半是有意的相遇，一是在滑板区，看见他静静地伫立着，任风扬起他额间的发丝。亦或是校园的长椅上，他捧着列夫托尔斯泰的《战争与和平》，身边的艾吉叼着冰棍却还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
业利最近对我说啊：
“休米，我觉得你变了。变得……”
“变得？”
“大概不恰当吧，觉得变温柔了。”

温柔么……我闭上眼睛扬起了淡淡的笑容：
“业利觉得从前的我，不够温柔么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“和你说笑呢，你居然当真了。”

这种温柔或许就像是那日的场景吧。
我经过训练场的时候，看见在树下小憩的布雷特。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的容颜上洒下斑驳的树影，柔和的金黄色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濯得温润。
原本那是一个好机会的，发出我的邀请，可是看到了这样的布雷特，我却像是不忍打扰神明一般悄然离去了。说不上是对他的敬畏，只是欣赏这种一瞬平淡的寂寞意味。

就是这样来来回回，到头来没能请他喝上一杯现磨咖啡。日子越拖越长，最后只来得及在决赛第二日的晚上，那个日本的雪夜，扔给他一罐罐装咖啡。
我们聊了几句比赛，不痛不痒，随即却有些缄默。

“那个……”终于还是我忍不住打破了这个僵局。
“怎么了，吞吞吐吐的。”
“我可以，再看一下你的眼睛么？”

“我的眼睛？”布雷特一顿，随即仰头喝了口咖啡，吐出一口没有由头的白雾，“不，那是我的内心，是秘密呢。”

秘密……我注视着他直起身来渐渐远去，留给我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。
他的内心，藏着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呢……

那场比赛过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布雷特，听说他和他的队友们已经开始为美国的航天事业而忙碌起来了。

现在偶尔在哪个浮躁的日子，抬头望着蓝天时，还会想起曾经布雷特的眼睛。

其实那时的自己，是很喜欢他的眼睛的吧，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中有一种透彻的蓝，有一点点清高的味道，还有……

我的影子。

【END】